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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克山战役
2020-04-10 05:52:30

邦克山战役(英语:Battle of Bunker Hill)或译碉堡山战役,亦称布里德山战役(Battle of Breed's Hill),是美国独立战争波士顿之围期间的一场军事冲突,发生于1775年6月17日查尔斯镇北部山地。

列星顿和康科德战役后,英国军队全数撤回波士顿城内,使到北面的查尔斯镇地峡变为无人地带,而南方的多彻斯特高地又可能陷入民兵手中。5月底,英国军队试图突破包围,开始筹备多彻斯特的军事行动。6月17日,英国军队发现叛逆民兵登上查尔斯镇山地,建造防御工事,于是派军前往攻击。虽然民兵本身准备不足,指挥上亦多有混乱之处;但是英国军队却因为轻敌及战术失误,使到首两波的攻击均遭受民兵的重创而瓦解,待第三波攻击,英国军队才成功夺取布里德山,而民兵则经由邦克山撤走。由于英国军队折损严重,无法发动新一波攻势,使得波士顿战事陷入僵局。

1775年4月,列星顿和康科德战役爆发。英军从康科德撤退后,取道查尔斯镇,再乘渡船返抵南面的波士顿市。当时马萨诸塞湾殖民地总督兼北美英军总司令托马士·盖奇(Thomas Gage),曾派新力军到查尔斯镇北部山地建设堡垒,但最后又取消计划,并将全部军队调返波士顿,使查尔斯镇变成无人地带。

与此同时,民兵开始包围波士顿。波士顿的地形本身难以防守,受到南北两面制肘:查尔斯镇在波士顿北方,与市中心仅一河之隔,市镇背后分别是布里德山(Breed's Hill)及更高的邦克山。两座山与波士顿市内的科柏山(Copp's Hill)遥相对望。至于南面则有一道狭窄陆桥通往南方洛斯贝利(Roxbury),而洛斯贝利东方则为多彻斯特高地(Dorchester Heights)。多彻斯特高地可俯视波士顿,只要民兵在上方安装火炮,则整个波士顿港口的舰只均可受到攻击。

在5月的围城期间,盖奇只能等待英军的援军由海路抵达,未有大规模军事行动,仅在切尔西湾战斗后于科柏山加设火炮。5月底,第五代豪子爵威廉·豪、克林顿及伯戈因(John Burgoyne)三人抵达波士顿,而援军也先后抵埗。然而盖奇的军事准备一直不足,令克林顿及伯戈因颇为不满。英军既欠缺准确地图,又无从得悉民兵计划。在两人催促下,盖奇在6月12日召开军事会议,定于6月18日进攻多彻斯特高地,在该处建设堡垒,再进攻山下的洛斯贝利。攻陷洛斯贝利后,豪会带大军进攻查尔斯镇高地,然后进攻或包抄民兵大本营剑桥。同样在6月12日,盖奇听从伯戈因建议,实施戒严,并命人代笔撰写公告。代笔者在公告中措辞强硬挑衅。

围城开始之初,马萨诸塞议会一直担心英军会从海路直接进攻剑桥,或从侧翼包抄洛斯贝利,故此加紧于两地建设防御工事。然而民兵内部对围城下一步的行动,却有严重分歧。以色列·普特南及威廉·普雷斯科特(William Prescott)两位民兵领袖,力主优先派军到邦克山建设堡垒。首先,民兵没有远程火炮,就算占领多彻斯特高地,也无法轰击波士顿,而邦克山则有地利之便。第二,邦克山与波士顿对望,可引诱英军进攻,减轻南面战线的压力。然而民兵总司令亚提马斯·华德(Artemas Ward)却反对此计划,指民兵欠缺武器、人力及组织,就算建造堡垒也无法防守,并获约瑟·瓦伦附议。议会最终决议等待人力补给充足,才派军到多彻斯特高地及邦克山。

不过,普雷斯科特对此却极为不满,决定独自行动。5月13日,普雷斯科特带了一批康涅狄格民兵私自出发,在英军军舰及波士顿瞭望台的监视下,操兵登上邦克山,然后经布里德山进入查尔斯镇,更在海边面向英军炮舰巡游。三等护卫舰森麻实号只因未受民兵攻击,亦没有获得上级指令,才没有开炮。

6月12日,民兵领袖先收阅盖奇措辞强硬的公告,再从线报得悉英军即将在多彻斯特及邦克山有所动作。15日民兵召开会议,决定同时派兵到两地防守。华德为保存剑桥军力,起初只派普特南带兵到邦克山,普雷斯科特在16日才受命一同出动。这使前往邦克山的军队人数不足。

6月16日傍晚,普雷斯科特带兵前剑桥,并与普特南会合后召开军事会议。会议的详细内容已不得而知,但会后普雷斯科特决定带一队民兵到布里德山,认为该处更适合建造堡垒;至于普特南则命下属带兵到邦克山建造,自己留在剑桥。普雷斯科特的决定最终引致战事爆发。

6月17日半夜,普雷斯科特的民兵开始在布里德山挖掘,并尽量保持隐密。在破晓之前,英军都没有动作,使普雷斯科特以为行动未被发现;事实上当晚克林顿在巡哨时,早已看到民兵在布里德山,赶忙要求盖奇准备出兵;而不少英军哨兵也看到民兵活动。然而盖奇却下令在日出后先侦察民兵阵势,才派兵出动。清晨4时,英国军舰活力号(Lively)发现民兵在山上活动,并开火炮击,使民兵一度停工。炮声使波士顿周边地区居民惊醒,但海军中将塞缪尔·格雷夫斯(Samuel Graves)却下令活力号停火,而民兵又再复工。

随着天色渐白,普雷斯科特才惊觉自己身陷险境。布里德山被英国军舰包围,且盖奇不久下令全部军舰以及科柏山火炮开炮,使民兵饱受压力(纵然布里德山因地势较高,大部分炮弹均无法命中);另外,山丘的北面及西面滩头毫无防御,英军可从该处绕过布里德山堡垒,再从后包抄民兵;第三,民兵的体力已经耗尽,而且士气极差。当活力号开火时,有一位民兵被炮弹击中身亡,普雷斯科特下令不作祈祷,即时埋葬尸体并继续挖掘,但民兵竟然抗命,有部分更不满而离队。

与此同时,波士顿已可清楚看到民兵正在施工。克林顿再次召开军事会议,派人叫醒其他将官。克林顿要求即时出兵,但召集军兵舰只需时,而下次潮涨要到下午3时出现,且按照远征程序,全部士兵都要准备毛毯及粮食等物资,煮食收拾均需时间,行动一再延迟。

民兵虽因英军延误而获得宝贵时间,却遇上种种问题。由于军心散涣,普雷斯科特被迫派人到剑桥求援。较早前普特南被活力号的炮声吵醒,自己快马前往邦克山了解情况,再回马到剑桥要求华德增援。华德先派出约翰·史塔克(John Stark)的新罕布什尔民兵,而普特南则指挥另一批带有火炮的民兵出发。史塔克的民兵因装备不足而多番延误;至于普特南抵达布里德山后,派自己的新兵接替普雷斯科特,到布里德山北面滩头建设简陋篱笆及障碍物,结果普雷斯科特的部队顺势自行解散,进一步削弱军力。不久华德收到普雷斯科特派出的求援信使,虽然他对普雷斯科特抗命行事极为愤怒,议最终仍决定再援军,瓦伦医生也亲自指挥一批步兵出发。不过,民兵的指挥及行军极为混乱,部分民兵行至地峡及邦克山,便拒绝继续前进。

此时已是中午时分,英军开始上船离开波士顿,并前往查尔斯镇半岛东南面的摩顿山(Moulton's Hill)登陆集合。多番扰攘后,民兵勉强作出部署。康涅狄格的民兵负责山边及海滩的篱笆防线,其他人则留守山上。下午2时豪的先头部队从摩顿山出发,但看到布里德山上的民兵增援而停止前进,等待后方援军,顺道午饭。这使史塔克的民兵及时赶抵前线,并填补海滩防线的缺口。为免浪费弹药,各民兵领袖都下令只可在近距射击。

下午3时,豪带领步兵出发,主力攻击海滩防线;罗拔·皮各(Robert Pigot)的5个步兵军团及1队海军陆战队在查尔斯镇登陆,佯攻布里德山阵地;格雷夫斯则派军舰炮击查尔斯,使全市大火,试图打击民兵狙击手。豪的部队行至海滩篱笆之外,遭到史塔克的新罕布什尔民兵迎头攻击,伤亡惨重而被迫后撤。至于皮各的部队既受到狙击手攻击,又看到豪的部队后退,也提早后撤。

首波攻击失败后,英军稍作重组,再次出动。这次皮各的步兵正面攻打布里德山阵地,而豪的步兵则改为攻打山边篱笆。结果两支英军再次遭到民兵近距猛烈射击,且死伤比第一次更为严重,只好再次撤退,并将部分伤兵运返波士顿。克林顿在对岸看到英军两次败阵,未等豪派人求援,即时组织援军出发,并说服部分伤兵再次出阵。

再次组织后,英军发动第三波进攻,集中军力抢攻布里德山,而只佯攻篱笆防线。此时民兵的弹药几近耗尽,但起初仍造成大量英军伤亡,当中海军陆战队指挥官约翰·皮特凯恩(John Pitcairn)少校更因此战死。不过,当民兵用尽弹药而被迫接战时,形势即时逆转。英军步兵全部装有刺刀,但民兵的火枪却大多无此装备。不久山上民兵被迫后撤,而瓦伦在撤退期间遭英军击杀。当时民兵有被英军包围之虞,幸亏篱笆民兵及时掩护,大部分民兵都可安全退回邦克山。普特南原本想在邦克山集结民兵,但指令尚未传达,部队早已逃离查尔斯镇地峡,遗下火炮及挖掘工具于邦克山上。傍晚英军完全控制查尔斯镇半岛。

英军的首波攻击。豪的军队在摩顿山登陆后,等待皮各的援兵于查尔斯镇登陆,然后一同前进。豪的主力军队原希望击破民兵于山下及海滩的篱笆防线,再绕到民兵后方,而皮格则佯攻布里德山。结果豪遭到史塔克的新罕布什尔民兵重创后撤,皮格也只好撤退。

英军第二波攻击。这次豪派主力军队攻击布里德山,分遣部队攻击山下篱笆,再次遭民兵近距射击重创。

英军第三波攻击。这次攻击英军集中攻击布里德山,而佯攻篱笆防线。克林顿早前渡河前来增援,再加上民兵弹药不继,又不能抵挡刺刀攻击,英军终于攻下布里德山。双方都有高级军官在这波攻击阵亡,民兵失去了核心领袖瓦伦,而英军则有陆战队指挥官皮特凯恩死亡。

英军虽在邦克山战役取得战术胜利,夺取了波士顿对岸的查尔斯镇险要,却付出沉重代价。英军一共有226人阵亡(19名军官),828名士兵受伤(62名军官),是整场独立战争中伤亡人数最多的战斗。由于伤亡过多,豪否决了克林顿的提议,没有即时进攻剑桥。至于民兵虽然落败,但伤亡较少,继续包围波士顿,战事因此陷入僵持。

邦克山战役对交战双方的战力评估有重要影响。在此以前,英军一直视民兵为乌合之众,在准备上多有轻敌之处:盖奇延误战机至日出以后,豪下令士兵正面攻击民兵防线,就连提出迂回包抄方案的克林顿,一样认为英军可轻易击溃民兵,结果反而遭到民兵重创。此后英军不再轻视民兵战力,开始认真看待。相对之下,民兵一方却对自身的混乱与幼稚表现耿耿于怀,整支部队完全缺乏有效指挥。议会原意是增防邦克山,但普雷斯科特竟在未有任何地形视察下,带兵到布里德山,使民兵几乎陷入绝境;民兵的增援也充斥各种混乱及退缩,致使援军一再延误,部分更留在邦克山上拒绝增援;新罕布什尔及康涅狄格的援军虽然立下战功,实际上却是各自为战。战后马萨诸塞议会虽军法审判了多名军官,而正前往波士顿赴任大陆军总司令的华盛顿,上任后也尝试作出改革,但其效果起初仍然有限。

邦克山战役也使英军出现人事变动。盖奇的战争报告送抵伦敦不久,其人便因数月以来的军事失误,而被免去所有北美职务。北美英军总司令在10月由豪接任。然而英军的指挥冲突也日渐浮现。进取的克林顿在邦克山已与盖奇及豪相左,仅因军衔较低才予以服从。后来克林顿与康沃利斯的矛盾,便使英军行动欠缺协调。

最后,邦克山战役也使殖民地与英国国会关系进一步恶化。民兵原希望重演列星顿和康科德战役后的舆论攻势,但民兵的报告却晚于盖奇的官方报告送抵伦敦。8月23日,乔治三世发布平叛诏书(Proclamation of Rebellion),宣布北美全部殖民地处于叛乱状态,而必须倾国之力镇压,殖民地与英国修好的最后机会就此消逝。9月民兵开始远征加拿大,而南方战场也同时展开。英国也开始争取南方保皇党的支持,并计划雇用佣兵协助。

邦克山战役引发不少命名歧异与争议。邦克山起初的英文命名有后缀s,是一座以人物为名的山丘。1634年一个英国移民佐治·邦克(George Bunker)获授予查尔斯镇该幅山地,邦克山(Bunker's Hill)也因此为名。

然而,“邦克山”并非查尔斯半岛中央山地的惟一名称。波士顿的本地人有称之为“罗素牧地”(Russel's Pasture)、“格连牧地”(Green's Pasture)及“布里德牧地”(Breed's Pasture),而英国地图则称之为“格连山”(Green's Hill)。当马萨诸塞安全委员会讨论设防山地时,华德将军自己使用的字眼是“查尔斯镇山地”(Charlestown Hill)。纵然议会最终明言是要派兵到“邦克山”,但华德在战后的报告却以“查尔斯镇山地战役”为名。战役结束后,英军在1775年6月绘画的地图,更误将邦克山及布里德山的地名掉乱,且把普雷斯科特坚守的山丘写为Bunkers Hill,未有后缀。至于英国报章的报导,则只称为The battle of Bunker Hill, near Charlestown, in New England(新英格兰查尔斯镇附近的Bunker Hill战役)。由于Bunker(s)一词本身有“碉堡”之意,且战事又集中在英军进攻民兵堡垒,“碉堡山”的歧义就此出现。

要到1816年,独立战争将军詹姆斯·威尔金森(James Wilkinson)才首次将战事写为“布里德山战役”(Battle of Breed's Hill),以求准确。然而“布里德山战役”本身又有所不足。事缘“布里德山”一词在1775年前从未出现于任何官方文件之上,史塔克的民兵防线又在“邦克山”的山脚。更何况英军在民兵撤退时又的确攻陷了“邦克山”,且占据全部“查尔斯镇山地”亦是英军的突围目标,只是普雷斯科特将堡垒推前建造,才迫使英军回应,将攻打多彻斯特高地改为进攻查尔斯镇。年月过去,各种命名歧异业已定型。

殖民地起初视邦克山战役为落败,亦以指挥混乱为耻,一直没有加以纪念。要到美国独立后,邦克山战役才被重新发掘。1825年6月17日,拉斐特侯爵在布里德山奠下邦克山纪念碑基石,并由美国国务卿丹尼尔·韦珀斯特主持仪式。拉斐特死后,其子更特意用邦克山的泥土为其盖棺埋葬。邦克山纪念碑目前是自由之路的终点,而一座纪念博物馆则在2007年开幕,坐落于纪念碑对街。 沙福克县及萨默维尔将每年6月17日定为“邦克山日”,为法定假期。战役的100周年、150周年及200周年纪念日,波士顿均有大型纪念活动。

美国海军一共有三艘军舰以碉堡山为名,纪念是次战役,包括一艘扫雷舰、一艘航空母舰(CV-17)及一艘导弹巡洋舰(CG-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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