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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尔多瓦语言和民族问题
2020-06-19 01:34:30

摩尔多瓦语言和民族问题是指在摩尔多瓦共和国主要民族认同和母语认同的问题。摩尔多瓦人在摩尔多瓦共和国的民族认同意见分歧,摩尔多瓦人是罗马尼亚人的一部分还是与罗马尼亚人不同的两个民族一直以来争论不休。此外,虽多认为罗马尼亚和摩尔多瓦两国所使用的语言近乎相同,但由于政治因素,“摩尔多瓦语”这一词汇是否正确也是纠纷的问题。

1991年,摩尔多瓦共和国宣布独立时,曾规定其公用语言是“罗马尼亚语”,国歌也和罗马尼亚国歌相同,都是“醒来吧,罗马尼亚人”。然而之后因政治上的纷争,1994年宪法将该国的公用语改为“摩尔多瓦语”,国歌改为“我们的语言”。在2003年制订的《民族法》中,摩尔多瓦将罗马尼亚人定为少数民族。摩尔多瓦至此在法律上将罗马尼亚人和摩尔多瓦人视为不同民族。这件事情引发摩尔多瓦学者的强烈批评,市民(特别是知识分子和学生)也展开了抗议,对政界也产生了影响。甚至发展为摩尔多瓦和罗马尼亚两国之间的外交问题。

中世纪摩尔达维亚史书中,摩尔达维亚人称自己是摩尔多维尼人(Moldoveni,和现在的摩尔达维亚人相同),并且记载摩尔达维亚人、瓦拉几亚人、特兰西瓦尼亚人是同一起源,讲相同语言。摩尔达维亚大公斯蒂芬三世(1457年 - 1504年)曾下令编纂记载1457年到1499年期间历史的史书,书名是“Dy Cronycke Des Stephen Woywoda auss Wallachey(瓦拉几亚大公斯蒂芬的历史书)”。摩尔达维亚重要的编年史学家格里戈雷·乌雷凯(英语:Grigore Ureche)曾说匈牙利王国境内的罗马尼亚人和摩尔达维亚人都是“罗马人”,有着相同的起源。另外,米龙·科斯廷(英语:Miron Costin)在他自己编纂的史书中说摩尔达维亚人“最为正确的名称”是“Rumân”,这一名称来自于罗马帝国,并且这一名称在民族的历史中一直得到了保持。据记载,摩尔达维亚人从来不说“你说摩尔达维亚语吗?”,而使用“你说罗马尼亚语吗?”。米龙·科斯廷的儿子,尼古拉·科斯廷(英语:Nicolae Costin)也在他的著作中表达了与其父相同的见解。瓦拉几亚的编年史学家康斯坦丁·坎塔库济诺(英语:Constantin Cantacuzino, stolnicul)表示罗马尼亚人是指在瓦拉几亚居住的罗马尼亚人、在特兰西瓦尼亚居住的人和摩尔达维亚人,这些人说相同的语言,有着相同的起源。编年史家,摩尔达维亚大公及普鲁士科学学会会员迪米特里耶·坎泰米尔曾编纂过多本历史书籍。其中一本的书名是“Hronicul vechimei a Romano-Moldo-Vlahilor(罗马尼亚·摩尔多瓦·瓦拉几亚永续性的记录),这本书是应普鲁士科学学会的请求在圣彼得堡执笔的。最初用拉丁语编纂,后坎泰米尔将其翻译为罗马尼亚语。坎泰米尔在这本书的开头部分称这本书是“关于所有罗马尼亚人土地的历史书”(Hronicon a toată Ţara Românească),“这些地区后来被分为摩尔达维亚、瓦拉几亚、特兰西瓦尼亚”(care apoi s-au împărţit în Moldova, Muntenească şi Ardealul)。这本书是第一部用拉丁语写作(pre limba latinească),然后被翻译为罗马尼亚语(pre limba românească)的著作。书中将特兰西瓦尼亚人、摩尔达维亚人、瓦拉几亚人都称为罗马尼亚人(carii cu toţii cu un nume de obşte români să chiamă)。

有多位外国人旅行家访问过摩尔达维亚,在他们自16世纪以后的记载中,当地的居民称自己的语言是“罗马尼亚语”,并且还提到摩尔达维亚和瓦拉几亚、特兰西瓦尼亚人的起源是来自罗马帝国。

特兰西瓦尼亚萨克森人格奥尔格·赖歇施托费尔(英语:Georg Reicherstorffer)曾以斐迪南一世的使者身份访问瓦拉几亚和摩尔达维亚。1527年和1535年,他到访摩尔达维亚公国,并编纂了两本游记“Moldaviae quae olim Daciae pars, Chorographia”(1541年)和“Chorographia Transylvaniae”(1550年)。其中关于摩尔达维亚地理的部分有如下记载:(摩尔达维亚)除了这一名称之外,也称瓦拉几亚;关于摩尔达维亚居民的语言,则有“罗马语(意大利语)现在仍在使用…、(摩尔达维亚的)瓦拉几亚人是意大利系的民族,正如他们的主张,他们是古罗马人的末裔”的记载。维罗纳出身的编年史家和军人亚历山德罗·瓜尼尼(英语:Alessandro Guagnini)曾两次到访摩尔达维亚,并曾帮助伊万·雅各布·赫拉克利德(英语:Ioan Iacob Heraclid)获得公位。瓜尼尼在之后执笔了名为“Vita despothi Principis Moldaviae”的书籍。这本书是关于伊万·雅各布·赫拉克利德的书籍,其中有如下关于摩尔达维亚人的记述“瓦拉几亚人称自己是‘罗马人’,起源自意大利的罗马。他们的语言是拉丁语和意大利语的混合物,若是意大利人会比较容易和瓦拉几亚人沟通”。一位被认为是耶稣会人士的意大利人在他1587年的游记中,关于摩尔达维亚人有如下内容:“这些人信仰希腊正教,喜欢与古罗马有关的食物,这大概是因为他们的语言是通俗拉丁语,以及他们认为自己是罗马人的子孙也自称为罗马人”。

另外根据这些记录,居住在附近的斯拉夫人称摩尔达维亚人为弗拉赫人,这与瓦拉几亚及特兰西瓦尼亚、巴尔干半岛一带居住的以罗曼语族为母语的人称呼相同。人文学者尼古拉·奥拉胡斯在其著作“Hungaria et Attila”中记载,摩尔达维亚人与瓦拉几亚人有相同的语言、习惯、信仰,只有服装不同。并且,摩尔达维亚人和其他弗拉赫人的语言在过去都是罗马的语言(拉丁语),他们都是罗马帝国入植者的子孙。

托马斯·桑顿(英语:Thomas Thornton (merchant))在他1807年的著作中记录了他前往奥斯曼帝国境内旅行的内容,其中记载瓦拉几亚和摩尔达维亚的农民为了和波雅尔区别,将自己称为卢蒙人或者罗曼人,他们的语言俗称拉丁语。

同様,1643年,在摩尔达维亚大公瓦西里·卢普(英语:Vasile Lupu)的财政支持下,摩尔达维亚主教瓦尔拉姆·莫措克(Varlaam Moţoc)编纂了一些宗教书籍。这些书籍收录了从斯拉夫语翻译的74条戒律,书名是“Carte Românească de Învăţătură”(罗马尼亚语的宗教书),全书以罗马尼亚语书写(pre limba Romeniască)。根据卢普的序文(Cuvânt),这本书是为了“居住在各地的所有罗马尼亚人”而编纂。这本书也称“瓦尔拉姆的说教”,在摩尔达维亚印刷,是最早在瓦拉几亚和特兰西瓦尼亚等附近诸国居住的罗马尼亚语使用者普及的书籍。16世纪到17世纪,居住在特兰西瓦尼亚的匈牙利人逐渐偏向加尔文派。1642年,为了在罗马尼亚语使用者中普及加尔文派,他们的著作被翻译为罗马尼亚语。对此,瓦拉几亚和摩尔达维亚的主教被召集在雅西开会。摩尔达维亚府主教瓦尔拉姆在1645年发表名为“Răspuns la Catehismul calvinesc”的文章,这是一封对居住在特兰西瓦尼亚的罗马尼亚人得公开信。他以“特兰西瓦尼亚的基督教徒、正教的信徒们、以及我们使徒継承教会的信众们、被爱的基督教徒、我们都属于单一的罗马尼亚民族、我们拥有相同的信仰”来称呼这些人。

瓦西里·卢普统治下的摩尔达维亚主教多索夫泰伊(英语:Dosoftei)编纂的另外一本宗教书籍“Dumnezaiasca Liturghie”用罗马尼亚语书写(tiparita româneste)。多索夫泰伊在这本书的开篇提到,他是为了罗马尼亚民族的和谐(Cuvânt depreuna catra semintia rumaneasca)和罗马尼亚语而编纂了这本书(acest dar limbii rumânesti)。并且这本书籍是从希腊语(de pre elineasca)翻译自罗马尼亚语(pre limba rumâneasca)。不过,在比萨拉比亚执笔的宗教书籍则称这门语言是“摩尔多瓦语”。1819年在基希讷乌印刷的Menologium一书则称这本书是自斯拉夫语翻译自摩尔多瓦语(тълмъчиндуль де пре лимба Словенѣскъ пре чѣ Молдовенѣскъ),此外1821年的Typikon(英语:Typikon)一书也有相同的表述(Сау тълмъчить Молдовенеще де пре чель Словенескь)。

奥地利帝国的约瑟夫二世及俄罗斯帝国的叶卡捷琳娜二世都希望当时在奥斯曼帝国保护下的瓦拉几亚和摩尔达维亚能够统一,成为俄罗斯和奥地利之间的独立缓冲国。新国家的名称被提议为“达契亚”,包含摩尔达维亚和瓦拉几亚及比萨拉比亚,叶卡捷琳娜二世希望其能置于俄罗斯影响之下,这一想法展现在所谓“希腊计划”中。在1793年英国议会辩论中,怀特布雷德(Whitebread)在陈述关于法国计划将比利时从奥地利帝国分离独立的方案时,提到埃德蒙·伯克提出的将瓦拉几亚、摩尔达维亚、比萨拉比亚统合,从奥斯曼帝国独立建立“多瑙圈”(Circle of the Danube)的方案。英国外交官,曾在1747年到1762年以大使身份派驻在奥斯曼帝国伊斯坦布尔的詹姆斯·波特(英语:James Porter (English diplomat))的回忆录中说奥斯曼帝国内人口仅次于斯拉夫人的是“卢梅利亚人(Rumelians)”,或称“罗马人(Romani)”,而自称“卢姆利(Rumuryi)”的摩尔达维亚人和瓦拉几亚人被包含在其中。

1812年,奥斯曼帝国将摩尔达维亚公国的东部地区割让给俄罗斯帝国。这一地区称为比萨拉比亚,后来的摩尔多瓦共和国的领土都包含在其中(除了德涅斯特河沿岸地区)。

将所有在特兰西瓦尼亚、摩尔达维亚和瓦拉几亚地区居住的以罗马尼亚语为母语的居民统合在一个国家之内的构想在18世纪之前并未出现过,这曾是“不符合时代精神的想法”。随着18世纪的到来,受德国及法国浪漫民族主义思潮的影响,泛罗马尼亚民族主义开始勃兴。在西欧大学受过教育的摩尔达维亚及瓦拉几亚的年轻波雅尔们将本国的近代化和建立统一罗马尼亚民族国家的政治目标带回祖国。1859年,在有利的国际形势下,奥斯曼帝国的自治公国瓦拉几亚和摩尔达维亚选举亚历山德鲁·伊万·库扎为两国共同的君主。新建立罗马尼亚国家的重要任务之一是通过公立小学的普及教育,将共同的罗马尼亚民族情感灌输给将占人口多数的农村地区的文盲。浪漫主义的历史话语将历史重新阐释为迈向统一国家的征途。创立标准化的罗马尼亚语及正字法,采用基于拉丁字母的罗马尼亚语字母,以取代传统的以西里尔字母为基础的罗马尼亚语字母也曾是民族工程的重要部分。在奥地利帝国统治下的多民族混居之地特兰西瓦尼亚,随着与其他民族接触,以及后来在匈牙利民族国家中对罗马尼亚人在政治上的劣势和强硬匈牙利民族主义政策的反抗,以罗马尼亚语为母语的人们的罗马尼亚民族意识逐渐高涨。

这些情况并没有出现在俄罗斯帝国统治下的比萨拉比亚。比萨拉比亚政权实行的俄罗斯化政策在上流社会中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但在占多数的摩尔多瓦农民中并没有影响。罗马尼亚政治家塔凯·约内斯库(英语:Take Ionescu)当时曾说“罗马尼亚人地主在笼络政策的影响下被俄罗斯化,政府允许他们保留该省行政高级职位,而农民们对民族问题并不关心:并没有为了脱罗马尼亚化而设置的学校;虽然教会用俄罗斯语进行奉神礼,但影响很小。”。布加勒斯特大学的讲师克里斯蒂娜·彼得雷斯库(Cristina Petrescu)认为比萨拉比亚错过了“联合公国(瓦拉几亚和摩尔达维亚)以成为现代国家为目标的改革”。伊里娜·利韦泽亚努认为在20世纪早期,居住在过去摩尔达维亚公国所有地区的农民们比城市居民更倾向认为自己是摩尔达维亚人。卡尔·马克思在他关于瓦拉几亚和摩尔达维亚、俄罗斯帝国的两篇手记中,批评了俄罗斯合并比萨拉比亚和两公国多次被占领。关于“摩尔多-瓦拉几亚”的居民,马克思认为其说东方意大利语,称自己是罗马尼亚人,其他民族则称他们是弗拉赫人或瓦拉几亚人。他还认为罗马尼亚人居住在瓦拉几亚、摩尔达维亚、特兰西瓦尼亚、巴纳特、布科维纳、比萨拉比亚。并且马克思在1854年10月2日发表在纽约护民官(英语:New York Tribune)的一篇关于克里米亚战争(1853年 - 1856年)的文章中提到比萨拉比亚的“罗马人”被俄罗斯人命令离开村庄和城镇,并表示他比瓦拉几亚和摩尔达维亚的“罗马人”更对此感到遗憾。弗里德里希·恩格斯在他于1890年执笔的“俄罗斯沙皇制度的对外政策”第2章中有如下内容“俄罗斯人民族主义虽有部分是因为叶卡捷琳娜的侵略所导致 - 但我不认为这具有正当性 - 不论用什么样的借口,这都和亚历山大大帝的行为完全不同。芬兰是芬兰人和瑞典人的土地、比萨拉比亚是罗马尼亚人的土地、波兰王国是波兰人的土地”。弗拉基米尔·列宁在他早期的著作《俄罗斯资本主义的发展(英语:The Development of Capitalism in Russia)》(1899年)中曾写道“许多情况下,在帝国国境部分被置于隶属下的民众,其国境另一侧居住相同的民族,并实现了建立独立民族国家(特别是我国西部和南部的国境 - 芬兰人、瑞典人、波兰人、乌克兰人、罗马尼亚人 - 尤为明显)”。

1849年,乔治·朗(George Long)认为瓦拉几亚和摩尔达维亚只是被政治边境分隔,其历史有着很强的关联。关于摩尔达维亚,他则说那里的主要民族是“瓦拉几亚人”,他们称自己是“卢蒙人”(Roomoon)。民族学家罗伯特·戈登·莱瑟姆(英语:Robert Gordon Latham)在1854年写到,瓦拉几亚人和摩尔达维亚人、比萨拉比亚人都称呼自己是“罗马人”(Roman)或“罗马尼亚人”(Rumanyo),并且作者也用这一名字称呼马其顿以罗曼语族为母语的人。同様,1854年德国人兄弟阿瑟·肖特(Arthur Schott)和阿尔贝特·肖特(Albert Schott)在他们的著作“Walachische Mährchen(瓦拉几亚的童话)”的开篇中提到,弗拉赫人(瓦拉几亚人)在瓦拉几亚、摩尔达维亚、特兰西瓦尼亚、匈牙利、马其顿、色萨利居住。他们还提到当他们询问瓦拉几亚人关于他们是谁的问题时,回答是“Eo sum Romanu(我是罗马尼亚人)”。

1918年、比萨拉比亚议会(英语:Sfatul Țării)通过了与罗马尼亚合并(英语:Union of Bessarabia with Romania)的决议。当时比萨拉比亚被罗马尼亚军队占领。虽多认为比萨拉比亚议会曾请求获得罗马尼亚军队的协助,美国的历史学者查尔斯·厄普森·克拉克(英语:Charles Upson Clark)则认为,比萨拉比亚议会的议长曾向招来罗马尼亚军队的比萨拉比亚暂定政府表示抗议,并对罗马尼亚军队表达强烈抗议要求其迅速撤退。认为这一决议是在当时形势下而做出的决议这一观点在罗马尼亚学者克里斯蒂娜·彼得雷斯库(Cristina Petrescu)和美国历史学家查尔斯·金(英语:Charles King (author))的影响下成为了一种观点。与之相对,历史学家索林·亚历山德雷斯库(Sorin Alexandrescu)则认为罗马尼亚军队进驻比萨拉比亚“并不是统合的原因,而只是让统合固定化”。同様,曾骑自行车在大罗马尼亚各地旅行的伯纳德·纽曼(英语:Bernard Newman)认为,决议反映了比萨拉比亚的趋势,即希望和罗马尼亚统一,就比萨拉比亚和罗马尼亚统一过程中的一连串事件来看,关于统一并无疑问,是比萨拉比亚人民自发的行动。

历史学家伊里娜·利韦泽亚努(英语:Irina Livezeanu)引用伊曼纽尔·德·马东男(Emmanuel de Martonne)的描述,称统一当时,比萨拉比亚的农民“仍然称自己是摩尔达维亚人”。并且,扬·尼斯托尔(英语:Ion Nistor)在他关于布科维纳的调查中,1915年时,当地的农民称自己是摩尔达维亚人,但“(罗马尼亚语)随着标准语的普及,‘摩尔达维亚人’这一称呼逐渐改为‘罗马尼亚人’”“比萨拉比亚并没有受此影响”。

统一后,罗马尼亚在对所有以罗马尼亚语为母语的人灌输共同的民族意识一事上大有进展。根据这一时期法国及罗马尼亚的军事报告,针对新的罗马尼亚统治机构,包括摩尔达维亚在内的各地居民都有反弹。罗马尼亚政府人士中,也有一些人报告都市居民有一批受过俄化教育的人士,他们拒绝说摩尔达维亚语或罗马尼亚语。利韦泽亚努还指出,在受过教育的摩尔达维亚人中,有认为罗马尼亚是未开化的国家,轻视罗马尼亚的风潮。在比萨拉比亚,因其和大罗马尼亚其他地区比开发较晚,加之新的罗马尼亚统治机构的不适任和贪污,“将比萨拉比亚的农民罗马尼亚人化”的进展较罗马尼亚其他地区为晚,在之后的苏联占领时代宣告停止。克里斯蒂娜·彼得雷斯库指出,从俄罗斯沙皇体制转移到中央集权化罗马尼亚国家的统治中的摩尔达维亚人遭到了排斥,他们感觉与其说是“和同胞统一”不如说是被占领了。彼得雷斯库根据居住在比萨拉比亚伯尔兹郡农村居民使用的语言认为,比萨拉比亚是罗马尼亚中央政府唯一没有能成功“导入共同的民族意识”的地区,且当地很多居民“甚至不被认为自己是罗马尼亚人,他们违反政府的主张,只相信地区性的同一性”。

1940年,比萨拉比亚和北布科维纳根据其与罗马尼亚政府达成的“协议”,这两地由苏联占领。苏联当局采用了阶段性将摩尔多瓦人从罗马尼亚人中分离的政策。泛罗马尼亚主义的支持者被视为是“人民公敌”并被试图消灭。他们被视为“布尔乔亚民族主义者”,被内务人民委员部(NKVD)、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 (KGB)抑制。苏联政治宣传中,将苏联境内居民使用的罗马尼亚语和摩尔多瓦语分离,并试图确立其独立语言的地位。因此,苏联当局以俄罗斯语使用的西里尔字母为基础,导入了摩尔多瓦语字母,并且只承认“摩尔多瓦语”的存在,禁止使用“罗马尼亚语”这一名称。通过苏联国内实行的苛烈的反罗马尼亚主义政策,独自的摩尔多瓦民族意识得到了浸透。

学界对罗马尼亚语和摩尔多瓦语的标准形相同一事几乎没有异议。实际的会话中虽有方言程度的区别,但使用罗马尼亚语或摩尔多瓦语讲话,对罗马尼亚人和摩尔多瓦人来说完全能理解。而发音和词汇也只有很少的不同。例如,包菜、钻孔机、西瓜在摩尔多瓦和罗马尼亚的摩尔达维亚地区都用“curechi”、“sfredel”、“harbuz”来表达。不过,罗马尼亚的特兰西瓦尼亚及瓦拉几亚地区则较多使用“varză”、“burghiu”、“pepene”。然而,两地的人们均知道并能理解这些词汇。

多认为“摩尔多瓦语”这一名称不过是在罗马尼亚语在摩尔多瓦共和国一个政治性的别称。

IMAS-Inc Chisinau在2009年对摩尔多瓦民众进行了关于民族意识的调查。回答者从“摩尔多瓦人”和“罗马尼亚人”的认同性的5个分级中选择一个进行回答。据这一调查,在来自摩尔多瓦各个民族的回答者中,有26%的人回答摩尔多瓦人和罗马尼亚人“完全相同”或“几乎相同”,有47%的人回答“不同”或“完全不同”。回答明显因回答者的经历而明显不同,例如青年人(18歳到29歳)的33%回答“完全相同”或“几乎相同”,44%回答“不同”或“完全不同”,而老年人(60歳以上)中这一比例则是18.5%对53%。首都基希讷乌居民的回答和全国平均相比有很大差距,两者比例分别是42%和44%。和全国平均(26%)相比,回答摩尔多瓦人和罗马尼亚人是相同民族较高的人群有青年(33%)、以罗马尼亚语为母语的人(30%)、受过高等教育的人(36%)、居住在都市的人(30%)、特别是基希讷乌市民(42%)。

2007年为止,有12万摩尔多瓦共和国市民获得罗马尼亚的公民权。2009年,罗马尼亚新授予3万6千名摩尔多瓦人罗马尼亚公民权、其增长速度预计将增加到毎月1万人。罗马尼亚总统特拉扬·伯塞斯库认为,有超过百万人申请获得罗马尼亚公民权,这一事实反映了摩尔多瓦的民族意识。而主张摩尔多瓦人和罗马尼亚人差异的摩尔多瓦共和国共产党认为,多重国籍将会把摩尔多瓦共和国的存续置于危机。

摩尔多瓦主要的政治势力针对摩尔多瓦人的民族性见解有分歧。并且在摩尔多瓦的教育部门的历史教育中,也因各派立场的不同而有不同的主张。自由党(PL)和自由民主党(PLDM)、我们摩尔多瓦同盟党(AMN)认为应该教育罗马尼亚的历史,而民主党(PD)和摩尔多瓦共和国共产党(PCRM)则认为应该教育摩尔多瓦共和国的历史。

独立之后的摩尔多瓦共和国首任总统米尔恰·扬·斯涅古尔(1992年 - 1996年)主张罗马尼亚人和摩尔多瓦人及其语言拥有同一性。

"În suflet eram (şi sunt) mai român decât mulţi dintre învinuitori."

“我的灵魂比大多数批评我的人更接近罗马尼亚人”

弗拉迪米尔·沃罗宁(2001年 - 2009年)虽然是否定罗马尼亚人和摩尔多瓦人具有同一性的代表人物,却也承认两者的语言是相同的。

"Limba moldovenească este de fapt mama limbii române. S-o numeşti română înseamnă să înşeli istoria şi să-ţi nedreptăţeşti propria mamă."

“摩尔多瓦语实际上是罗马尼亚语的母亲。但称其为罗马尼亚语是背叛历史的行为,正如你对自己的母亲犯错一样。”

"Vorbim aceeaşi limba, chiar dacă o numim diferit."

“虽然名称不同,但我们(罗马尼亚人和摩尔多瓦人)使用相同的语言。”

摩尔多瓦共和国议会议长,2009年开始代理总统职务的米哈伊·金普强烈主张罗马尼亚人和摩尔多瓦人具有同一性。

"Dar ce am câştigat având la conducere oameni care ştiau că limba e română şi că noi suntem români, dar au recunoscut acest adevăr doar după ce au plecat de la guvernare? Eu nu am venit să manipulez cetăţenii, ci să le spun adevărul."

我们国家的领导人们都知道我们的语言是罗马尼亚语,我们是罗马尼亚人。但他们为什么只有在卸任之后才承认这一事实?我不是为了欺骗民众而来到这里,而是为了说出真相。

将摩尔多瓦的民族意识从罗马尼亚中分离,使其成为完全不同事物的尝试是苏联从1924年开始的。1940年比萨拉比亚割让给苏联之后进一步升级。独立后的摩尔多瓦共和国共产党人党继承了这一政策,这些主张被称为摩尔多瓦主义。摩尔多瓦主义是指否定摩尔多瓦人和罗马尼亚人民族同一性,甚至否定两者使用相同语言的想法。美国的历史学者詹姆斯·斯图尔特·奥尔森(英语:James Stuart Olson)在他的著作“An Ethnohistorical dictionary of the Russian and Soviet empires”中认为,摩尔达维亚人和罗马尼亚人在罗马尼亚语、民族性、以及历史上有很深的关系,因其历史而逐渐被视为相同民族。

因“摩尔多瓦语”不过是摩尔多瓦共和国国内对罗马尼亚语的一个政治性称呼的看法得到了广泛认可,认为其是不同语言的言论常被认为是非学术的且极具政治性,因而遭到批评。这一立场的著名事例有摩尔多瓦语·罗马尼亚语辞典。

世界上还有其他与摩尔多瓦类似的情况。例如,在过去的南斯拉夫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也有关于语言和宗教都相同的黑山人和塞尔维亚人的民族同一性的论争。许多情况下都是强烈的地区同一性对抗较弱的广域同一性。这些对立不仅是文化方面的对立,也有政治上的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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